酒泉话是中国方言中声调最少的方言,只有三种。阴平调值为“44”;阳平和上声合并,读为降调“41”;去声读为低升调“13”,如“去”酒泉读为“qi13”,也有一声韵母不准,如“学生”读成“学森”、“诗人”读成“丝人”、“喝水”读成“货水”。古无舌面音“jqx”的观点在酒泉方言里得到印证。以“j q x ”起头的音节、韵母韵头为“i”或“u”的,声母读作“g、k、h”或“z、c、s”如“街jive”读作“gay 44”,“腔kiang”读作“king44”、“咸盐”的“咸Xian”读作“hand41”;又如“溅jean”读作“zany 13”、眼睫毛的“睫jive”读作“zap 41 ”。还有一些特殊结构,如句末用“咔”,相当于普通话中的补语“一下”或“x—x”,“试咔”就是“试一下”或“试一试”。又如句末加“阿巴”,可表示选择句。“你会写个信阿吧?”就是“你会写信呢,还是不会?”,“头”作动词词缀可构成相当于“的字结构”的名词词组,如“吃头、喝头、看头、听头、拿头、玩头、坐头、说头”等。“打”或“开”和动词组合,可构成偏正词组,多用来做名首状语。如“过打(或开)马路了小心些”,意思是过马路的时候小心点。还有一些口语结构,写在纸上让外地人不知所云。如轻视年轻人和小孩会说“你这个碎子子子”或“坏子子子”,茄子等植物可以叫做“茄子子子子”,“菜子子子”,“菊花子子子”等。酒泉方言词汇中还使用周边少数民族的词语,如把“头”叫“多罗”,如“龟多罗”,“祁连山”中的“祁连”即匈奴语“天”的意思,安西的地名“布隆基”就是蒙语“水草滩”、“草库仑”的意思;“戈壁滩”的“戈壁”也是蒙语音译;安西地名“东巴免”就是蒙语“巴特尔”的变异加汉语方位词“东”构成的。
敦煌,人称方言岛。敦煌的居民许多是几百年前从内地移来,同一地迁来的人居住在同一个乡村。各乡村语言语调复杂,但主体上和陕西话相近,系北方方言区西北方言秦陇语系。
同在河西,武威人说话以舌根言之,舌根喉部用力很重,韵母“an(安)、nag(昂)”不分,没有“an”韵,因此把“箭竿”说成“酱缸”,把“张站长”称为“张张张”。有个笑话讲,旧社会一老乡进城,当城门的士兵盘问带了什么东西,老乡回答说:“一狼子弹,几个洋枪”士兵很紧张,拦住检查,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老乡带了一篮鸡蛋,几个银元(洋钱)。
民勤人说话以舌尖言之,舌尖和双唇用力较重,把“园”读得近似“鱼”,“扁”读得近似“鳖”,如“圆圆的一个圆圈圈”从民勤人口中说出来,就成了“鱼鱼的个鱼却却”。“一脚踏成了扁扁子”成了“一脚踏成了鳖鳖子”,“天”读作“贴”。
张掖人说话以后舌面言之,韵母“an(安)”和“nag(昂)”不分,都读作“an(安)”,如“张”读作“毡”、“乡”和“县”都读作“县”,把声母“Hz”读成“g”,如把“朱家庄子”读作“姑家光子”,把“中共中央副主席”读作“公共公言副姑席”。有一段顺口溜说“前(墙)山(上)一个姑姑(蜘蛛),瓜(抓)也瓜不谷(住),郭(捉)也郭不谷,一套(捶)就套死了,看你霉鬼排(跑)到哪里喀(去)”。
酒泉流传一则趣话,说一个冬天有一个民勤人,一个武威人,一个张掖人,一个金塔人同在一车马店住宿,同睡一土炕。俗话说:“店家的炕,头底下烫,炕大热处小,人多睡不了”,为了争热处归谁睡。武威人出了个主意,谁的家乡夸得好,热处归谁睡。于是,张掖人先说:“毡雅(张掖)有个公姑(钟鼓)楼,半截子武(入)到天里头。”武威人说:“凉州有座天(tang)梯桑(山),离天(tang)自有桑(三)尺桑(三)。”民勤人说:“镇番有个红纽(柳)却(泉),却(泉)鳖鳖(边边)外(湾)来,却(泉)眼眼鱼(园)。”金塔人说:“网母(我们)金塔撒(啥)木(没)个撒(啥),这坨坨热炕网睡哈(下)”。说完翻身躺下就睡在了热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