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是五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五凉指晋和南朝、宋时北方十六国中的前凉、后凉、西凉、北凉、南凉,主要活动在河西走廊和青海河湟地区,后借指甘肃一带。
“提到西凉文化,首先就应该想到酒泉。根据史书记载与‘小土山’墓葬考古发掘的真实情况,结合其邻近墓葬出土文物与墓葬建筑特点,位于酒泉城西15里处的‘小土山’墓葬,墓主当是李。”肃州区博物馆历史部主任范晓东说。
【书写千年文明】
2001年6月,“小土山”墓葬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位于酒泉城西15里处的“小土山”墓葬,最初发现于上世纪50年代中期进行的全区文物普查中,因墓葬封土堆积如山,当地老百姓称其为“小土山”。上世纪70年代后期,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小土山”以北及东面的砾石滩上发掘了数座墓葬,其中,著名的丁家闸5号壁画墓就是当时考古发掘的重大发现。经省考古所主持考古发掘的专家研究考证,确认该墓时代为十六国后凉至北凉时期,即公元386年—公元441年北魏破酒泉时期。墓主身份应在王侯、三公之列,属贵族墓。
范晓东说,1999年秋,他和玉门市文化局李文君等人组成临时考古发掘组,对位于酒泉城西7公里处果园乡丁家闸村二组南博物馆馆址内遗存的古墓葬进行了考古发掘清理。发掘工作从9月初开始至11月中旬结束,共发掘魏晋时期墓葬13座,出土文物161件,其中,6号墓即西凉李超夫人尹氏墓的发掘,具有较高的历史考古研究价值。该墓出土的双龙纹琥珀扣饰、砖质纪年墓表,分别被国家文物局专家组鉴定确认为一级、二级文物。
但令人遗憾的是,惟一能完整解读该墓秘密的墓表被盗墓者严重损毁,仅剩表额和几块残缺不全的表身,自左向右分两行竖行阴刻“陇西狄道李超夫人尹氏墓表”12字,表身残存“□凉嘉兴二年□月十九日”几字。由墓表内容可知,该墓为东晋十六国时期西凉嘉兴二年墓葬,墓主人李超与其夫人尹氏均为陇西狄道人氏。
然而,不幸的是,由于年代久远,西凉文化在许多人心中早已灰飞烟灭。
【文物多已被盗】
2000年秋天,连续两周细雨霏霏。丁家闸村一组文物义务保护员张存贤发现塌陷的细沙洞,怀疑是古墓群,于是在第一时间对此情况进行了上报,从而揭开了挖掘“小土山”墓葬的帷幕。
“小土山”墓葬现属酒泉果园晋唐墓群,该墓群位于肃州区果园乡丁家闸村以西至西沟村西北60多平方公里的砾石滩上。据统计,墓群分布有魏晋至唐代的墓葬1400余座。
范晓东说,经考古挖掘后,从墓室后室发现两个盗洞,大量文物已经被盗。从盗洞内残存的物品证明,盗墓年代已经久远,应该发生在宋代。
2001年7月—9月和2003年6月,肃州区博物馆文物考古人员分前后两个阶段对“小土山”进行了系统科学的抢救性考古发掘。发掘结果表明,该墓距地表20米深,坐西向东,由70多米长的斜坡墓道、墓道南北两壁对称修筑的南室(储藏室)、北室(车马室)、照墙、券洞、石墓门、前甬道、前室及左右耳室、后甬道、后室及棺床几部分组成。墓室纵长21.6米,均由青砖垒砌而成。该墓早年曾多次严重被盗,淤泥沙填满墓室。后室南壁下部留有两个1平方米左右的盗洞,棺床被拆毁,仅见腐朽棺木碎屑及大量用以防潮的木炭、石灰块,一具尸骨身首异处。花岗岩石墓门被砸毁,门框上部残损,墓门上方及右侧的画砖被拆毁。陪葬品被洗劫一空,仅剩残损灰陶豆1件、莲花纹鎏金铜泡钉1枚、黏有木屑的小铜钉10余枚。
范晓东说:“发掘中,我们搭起帐篷,在墓顶上整整住了半年。我曾腰中系上绳子,冒着生命危险,下到据地表18米的墓地深处。但是,由于该墓被盗一空,无任何文字碑铭出土,为我们研究考证墓主人身份带来了很大困难。但该墓所处的地理位置、独特的建筑形制、宏大的规模气势,又为我们考证墓主人身份提供了更为难得的材料。”
【挖掘与传承并重】
据《晋书�凉武昭王列传》、《元和郡县制》载,李于公元417年病逝于酒泉,享年67岁,谥武昭王,陵曰建世陵,在酒泉城西15里。该墓所处的位置正与史书记载相合。
范晓东说,李超夫人尹氏墓中出土“凉嘉兴二年”纪年墓表,为我们进一步深入研究考证小土山墓葬的准确年代、墓主人身份提供了真实可信的实物依据。由墓道与盗洞中出土的宋、西夏时期瓷器残片以及墓室内陪葬品被盗掘一空的情况分析判断,该墓为宋、西夏时期被盗无疑。
当然,也不排除近世又被盗的可能。宋世之前的李唐王朝尊李为八世祖。据史载,唐初还在李陵前建有兴圣皇帝祠。因此,唐以前应不存在墓葬被盗掘的可能。自宋以来,随着金石学的兴起,人们为了寻求碑铭宝器,不惜盗掘王陵古墓,该墓在此时被盗也在情理之中。
范晓东说,我们根据史书记载与“小土山”墓葬考古发掘的真实情况,并结合其邻近墓葬出土文物与墓葬建筑特点进行了综合研究考证,认为“小土山”墓葬就是西凉国主李之建世陵,墓主当是李。
庞大的建筑群,见证了一个时代文化与经济等方面的发展,也为后人留下了诸多思考。
能否通过深度挖掘西凉文化,带动我市旅游并推动华夏文明传承新区的建设?
范晓东的答案是肯定的。不过,范晓东认为,目前存在的问题依然不容忽视。
范晓东说,从整个甘肃来讲,都面临文物考古人员奇缺的局面。我市对西凉文化的研究整理,目前多停留在民间层面上,还没有专门的研究机构和人才。建议在下一步工作中,各级各部门要结合华夏文明传承新区的建设,多引进一些专业人才,弥补研究方面的缺口,并让现有西凉文化文献资料、文物都走进博物馆,让所有市民都能够共享这一文化资源。
同时,要加大宣传力度,通过研究、整理、向外推介等行之有效的方式方法,不断扩大酒泉的知名度,把西凉文化融入“敦煌大旅游圈”。只有这样,才能让祖先留下的璀璨文化得以传承,同时才能够推动华夏文明传承新区的建设。